2011年12月4日 星期日

那些年,我們都在育源

當我決定與妻長居在西海岸時,我的故鄉───山打根,慢慢地走出我的生活圈子,然後變得極遙遠。這一種遙遠,是思緒上的流放,其實只需要乘搭三十分鐘的飛機,我又可以飛返故鄉,重新耹聽它的生命脈搏聲。
  情非得已,只有離開,我才找到我的理想。
  因為離開,才造就我日後的流放。
  一旦流放,山打根所有的人與事,都一一走進我的記憶盒裡,等待歲月的醞釀,然後成了一杯入口醇香的咖啡。
  因為離鄉,我學會了喝咖啡。
  咖啡,存在著一種寂寞、思念,還有等待。
  這一離,也把母校的記憶,都一一折在回憶的相薄裡,偶爾翻閱,然後記起某一些人,某一些事。
  那天,我們約了您,一起喝個下午茶。說起喝茶,其實這個計劃老早盤算在心中,等待哪一天,當我真的能放下所有手上的工作,然後約您出來,一起聊天,一起回憶往事。
  其實,我們都是重感情的人,因為您不只一次對我提起在育源的點點滴滴,而且眼眶內流露出無限的思念。
  等這一天,竟然等了那麼久,就藉著老友志成到亞庇游玩,於是就約了您一起見面,了切我的心願。
  那一天,我、妻、志成與您,四個人,就這樣坐在一間舒雅而幽靜的咖啡室,侃侃而談。
  窗外下著雨,空氣有點冷,而且雨絲濛濛。
  窒內的我們,思緒一點也不朦朧,而且清晰。
  把心門都打開了,我們的話閘子一下子像洪水奔驣,濤起斑斕的水花。
  當水珠落下來時,變幻成點點的回憶,這正是我們共有的思緒。
  於是思緒,開始向前鋪張,我們的時光機,一起回到該回到某個年代。

  那一天,我們相識在一九八零年。
  您剛從台大畢業,返回故鄉後,就一頭投入教育的行業。
  那一年,您開始在育源執教,而當年的我們已是中二的學生。
  開始兩年,您負責教歷史。
  在那兩年內,您把我們的歷史根基打得相當穩紮,尤其是中國史,就像時光倒流,您把每一個歷史人物描繪得栩栩如生,就像一面鏡子,藉著每個朝代的更替,告誡我們要吸取經騟,不要重蹈覆轍,要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;也藉著歷史的發展,讓我們學會了如何尊重生命,找到自己的定位。
  高一那年,您終於教我們華文這一堂課,而且這是我所期待的。
  因為華文,除了讓我們學會更多詞匯之外,重要的是,也讓我們學會更多的做人道理。
  這一點,您做得相當好,除了課文之外,您也用歷史入文,讓文學與歷史相融,造就了我們對人文的關注,培養成具備人文修養的學生。
  該教的,您都教了,而且還補充很多資料,讓我們更熟悉每一篇文章的內容和主題。這,也培養了我們對事物的看法及觀點有了很大的提升。
  還記得,您最愛說我所寫的作文又長又臭,當年我並不明白其意,直到投入文壇之後,才明白您所給的評語,是如斯正確,如此恰當。
  也許,畢業後的同學們,各有理想,各有長處,有走向專業的,也有走進商海,然而依然執筆成書的,想來了了無幾,屈指可數。在馬華文壇上,經過您調教而有所表現的,我可能不算突出,但是我的堅持,一樣來自您對華文的摰著。
  因為華文,我始終尊重您一如往昔。
  窗外的雨聲漸小,我們的話題,依然回到那些年的情懷。
  您仔細翻閱著我帶來的校刊,那是母校二十週年紀念特刊。
  您翻著翻著,一時驚嘆,一時沉默。
  我們都知道,您又掉入當年的回憶,努力思索曾在育源執教的點點滴滴。
  我們都不打擾您,生怕這一打擾,讓您所有的回憶都消失了,而我們就變成了千古罪人。其實,在當中的老師,很多已經退休了,甚至有些回憶都模糊了,記不起哪些老師教過甚麼課目。
  看完後,您頗有感慨,彷彿在嘆惜歲月催人老,因為在您的面前兩名學生,也步入中年了。有一點頗令我們感動的,您說在目前的學校執教了二十多年,很多學生的名字都不記得,可是在育源執教時的學生,很多依然記得,而且樣貌歷歷在目。可想而知,您對育源的思念,原來沒有中斷。我和志成都在沉默且思考,是不是在每一個夢縈中,您都會想起曾被您教過的學生呢?
  當太陽開始偏西時,室內的燈也開始亮起來,我們知道,我們已經聊了很久。
  總歸要離開,但我們並不傷感,因為這一聚之後,可以預測以後的相見,一定會不遠。
  送您回宿室路途中,您很開心,話題也一樣多,但也帶著無限的感慨。
  學生的成就,不也是老師最感安慰的嗎?
  我也慶幸,能有這麼一位好老師,充當我生命中扮演吃重的角色,讓我的成長,一點也不模糊。
  好的老師,可以造就一名對社會有所貢獻的人。
  我深信不疑。
  送了老師回家,我的眼睛有點模糊了,有點怪自己,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城市,並且在同一個地區,為何不常常拜訪老師,向老師嚧寒問暖呢?
  匆匆三十年,當年在課堂的朗讀聲,已經變得好遠好遠了,但是那一種回憶,卻是刻骨銘心。多麼希望時光能再倒回,我們一起回到當年的課室,等待老師進來,在三部曲後,照例聽您大聲喊的:“上課!”
  今天我的文字,來自您的教導,這一點是不容否認的,感謝您的用心,才成就今天的我。
  您,永遠是我的老師,一輩子的老師。
  僅以此篇,向我最尊敬的華文老師致敬。
  佘國英老師。

2011年8月16日 星期二

現實與理想之間



我和妻,年少時都是文藝的愛好者,我從中學開始就執筆書寫,而妻亦是,這是我們的共同點。我們對文學不離不棄,就算是職業,也是從事與我們的愛好有很大關係。



我偏向教華文,尤其是寫作,希望能栽培出新一年的作者。而妻,且著重在為學生打好基礎,待學生的基本打好後,才交到我手上繼續栽培。我們各有司職,各有任務,都在為沙巴文壇的未來而打拼。



現在的學生,華文科只求及格就好了,不願多學,這讓我們有點受挫。不管如何,我們仍然苦口婆心,希望學生們能多學華文,日後就具備競爭能力。



以前,我們總希望能夠栽培出新的接班人,現在我們的心態轉變了,也許讓學生先進入優美的文學世界,才引發他們對寫作的興趣。閱讀,就是我們的嘗試開始,希望能改變。此舉果然見效,我們買了一批感性的故事,感動了他們,除了在作文上有所提升,而且態度也改變了,氣質也出來了,對我們來說,見到成效了。



沙巴太缺乏寫作人,我和妻也進入瓶頸,只好把我們所累積的經驗,栽培接班人。



在《文藝節》獲獎的學生,也許就是未來的接班人,只是不曉得,若干年後,還有多個學生會執筆呢?沙巴的文學天空太小的,小得讓我們看不見未來。只好默默耕耘,能做多少就多少,不強求。



在現實中,我們得生活,否則無法糊口,可幸我們所從事的行業,與我們的理想有直接的關係,能在工作中從事自己的喜好,真的人生最大的樂趣!



我在嘆惜,甚麼時候,才找到屬於沙巴文壇的天空呢?

2011年7月19日 星期二

在歲月中放歌

      我放歌
      尽管大海以澎湃淹没
      却无法阻挡  
      我的歌
      在深山丛林中
      与风相伴

      
      在放歌的日子里
      脚印   在
      山间  田野  沙滩
      而每一个铿锵
      都是岁月

      只有继续放歌
      岁月中的跫音
      才能与音符相配合
      而另一个神州
      因号角
      屹立

    
      在岁月中继续放歌
      我的神州
      以绝对的骨胳
      挺起
      尊严


注:为沙巴崇正中学民乐团成立廿五周年纪念而写。

2011年5月16日 星期一

見證歷史,創造奇蹟




  成功非偶然,更非僥倖,那得配合很多因素,才能獲得盛大的成功。
  一向以來,亞庇友誼花開校友留給社會人士或學校的印象,不外是辦舞台演出,所以對學生在母語文化上的提升幫助不大,於是多間學校在這幾年內,也很少參與友誼花開的活動。有鑑於此,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痛思前非,要找出問題的癥結,然後對症下藥。當他們決定走出舊有的模型後,果然讓一批舊校友回歸,也吸納了一些專業人士的加入,大大地升陣容。他們知道,舞台演出並非長久的辦法,因為隨著時代的變遷,學生的思想也迥然不同。所謂的團結各校,在一場文娱演出後,又各分東西,根本無法凝結在一起。在深思熟慮後,就找到了結論,唯有走學術路線,可以獲得各校老師的支持,再配合另類的舞台演出,也許可以重振友誼花開昔日的光芒,讓各校重新歸隊。去年的《第一屆拿汀符美黎現瑒征文比賽》就是第一次的嘗試,結果反應不素,加上得到拿汀本人願意長期贊助,這就加深了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的信心,以後可以透過學術性的比賽,以提升學生對文藝的涵養。於是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一改三十三年以來的活動方針,決定改變昔日形式,以走出舊有的模型。社會在進步,人類的腳步也因地球的轉動而改變方向,繼續摸索應該走的方向。經過無數次會議及決策之後,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決定從今年起,改變以往的活動,不再專注在舞台的表演,而把重心放在學術上,讓學生能夠在學術上提升,也使學生們對自己的母語更加的投入與認識。
  從今年的一月份開始,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便一直在探討如何辦活動,最後也達成了協意,把去年所辦的征文比賽,加入了書法、成語繪畫和硬筆的因素,於是造就了第一屆的《文藝節》,而另類的舞台比賽則定為《才藝節》,將在七月隆重上演。為了讓《文藝節》順利舉辦,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謹重地考慮每一項細節,於是就落實由專業且資深的老師或校友來負責各項比賽。
  其實,在策劃整個過程中,場地是最大的隱憂,因為要容納千人以上的場地,真的不容易。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,就在大家為場地而憔慮時,崇正友誼花開決定拿起來,毅然接下這個重擔。可幸,這個活動獲得校方的大力支持,並且提供一切場地及所需,於是解決了大家心頭上的憂慮,可以放下心頭大石。
  沒有崇正中學的支持,再大的計劃,也付諸流水。
  水到渠成,所有的計劃,都可以如期進行。
  在此,亞庇友誼花開校友誠心向崇正中學致於萬分謝意,感謝支持。
  《文藝節》,就在這種情況之下,誕生了。
  在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主席余偉強的領導下,友誼花開展現新的一面,掀開新的扉章。一個全新的陣容,就此展開。
  《文藝節》,就定在五月八日。
  經過各校友的策劃及聯繫各校,終於得到多間學校的支時。
  在緊鑼密鼓中,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也戰戰競競地等待著這一天的來臨,因為這麼大型活動,畢竟是第一回辦,而且也在考量著崇正友誼花開學員的辦事能力。
  五月八日的早上,由沙巴崇正中學友誼花開及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所聯辦的《文藝節》,正式在崇正中學校園內隆重上演。來自亞庇區的大專、中學及小學總共28間,雲集在校園內競藝,互相砌蹉,在一片溫暖,心連心的氣氛之中,完成他們精心的傑作。28間學校,代表著28種不同種類的鮮花,一起綻放在崇正中學的校園內,開得絢燦,開得美麗。
  整個早上,每個人都能嗅到不同種類的花香,有濃郁的,也有淡香的,在一片花海中,每個人的心坎載著滿滿的感動。是《文藝節》將28間學校凝聚在一起,讓朵朵友誼之花,闡釋母語的力量,原來是如此的壯大。
  看到不同源流學校能聚集在一起,不同的制服,不同的臉孔,在不分彼此的交會裡,也許就只有母語的力量可以做得到。
  整個活動辦得一氣呵成,絕無冷場,絕無拖泥帶水。從第一項比賽到最後一項,流程是順暢的。這,也表示了崇正友誼花開的學員平時訓練有素,一旦擔當盛大的活動,依然可以揮洒自如,有條不絮,從容以對。《文藝節》能夠成功舉辦,崇正友誼花開的學員應記一大功,因為這也是造就成功的因素之一。
  簡單而隆重的致謝詞,取代了兀長的開幕詞,從籌委會主席羅銀花老師、開幕嘉賓拿督張丹華社長、派發出席證書、開幕敲鑼儀式到大合照,都是順暢無比。在短短的三十分內,完成了所有儀式,絕無冷場。籌委會篤定的致謝詞,張社長的字字珠璣,都讓在場的家長和學生感動。
  校園內的交流聲,是學生們坦誠的心聲,此時的崇正校園內,洋溢著歡欣的笑聲,就像一個文化大烘爐,交熾著文化的素養;歡欣的笑聲,充斥著年輕的心在飛揚,讓彼此的雄心,在校園內留痕。
  曲終人散,崇正校園內依然迴蕩著不同的聲音,訴說抱負;風過留痕,朵朵隱形的花,開滿在校園內各個角落,綻放著郁香。
  不敢說最棒,至少友誼花開已創下了奇蹟,諦造了歷史,28間學校,1403人競擊4個項目。不敢說是絕後,至少是空前吧?
  創造歷史的奇蹟,委實不容易,而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正步入轉型之際,能夠獲得各校盛大的支持,那已是踏上成功的第一步。往後的成功,還是有賴各校的參與,只有這樣,我們的母語文化才能推廣得更深,更遠。
  前路也許蓽路藍褛,但只要眾志,必能成城。期待他們的下一步,路上有你們的鼓勵和掌聲,友誼花開的路上,腳印才會一個接著一個,鏗鏘邁向前方。
  感謝28間學校,感謝1403人,歷史是由你們蹄造的。當然,感謝一路走來都在背後默默支持的善長仁翁,沒有您的慷慨解囊,這個活動就辦不成了。
  要感謝的人委實太多,亞庇友誼花開校友會只有繼續努力,以成功來感謝您們的支持。
  友誼花開,因您亮麗。

2011年4月18日 星期一

民族的尊嚴

  今早因要到某區辦點事,就順道在那兒吃早餐。        
  我喜歡那兒的某一間茶店,因爲它有賣我家鄉著名的麵條。        
  吃著面,心裏滿是鄉愁。        
  店裏顧客很多,所以很吵雜,但是我耳聽四方,可以清晰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。我有個毛病,喜歡聽不同人的內容,因爲可以自我提升,尤其是思考。        
  坐在我們一旁,是兩位年輕人,衣著端裝,帶著一幅時下流行的眼鏡框,談吐不凡,而且深具思考方式。不需多打量,從衣著和談吐就可以知道他們是專業人士。讓我對他們注意的,並不是他們的談吐和內容,而是語言。        
  他們都是華裔子弟,却用英語交談。      
  開始以爲他們是英校生,可能不懂華語,所以才用英語交談,我也不以爲然。然而,他們在交談中,彼此的手機也響個不停,他們也一一的回復。可是,在回復來電中,他們却用標準且流暢的華語和對方交談。彼此擱上電話後,又用英語來聊天。               
  對此,我頓時陷入不解和思考的問題上。      
  不都是華人嗎?不也都會說華語嗎?爲甚麽却用英語交談?                
  我在想,到底是我國的教育出現了問題,還是家庭教育出現了問題?
  馬來西亞是個多元種族的國家,並且注重三大語文。馬來語,是我國的官方語言,國內所有的國辦中、小學都以馬來文爲教育主導,除了華社所辦的學校,依然保留著以華文爲教學語言。由于我國教育局暫時尚未認同國內私立中學的文憑,所以一般上,很多從華小升上中學時,爲了能够申請進入我國大學,只好選擇進入國中,因爲國中的文憑才能進入我國頂級學府。然而,我國境內某一些地區中學,嚴重缺乏有資格的華文老師,而有些中學因沒獲得教育部派遣華文教師,就只好關閉華文班,導致有些中學就因此而關閉華文班,讓莘莘學生就失去學華文的機會。有著學校,爲了延續華文班,只好向他校外借來老師來教導,導致華文老師疲以奔命,一腔熱情也因疲憊而熄滅。另一個原因,在中學的高中會考,往往在華文科要考獲特優(A+)是很艱難的,很多學生爲了考取十個特優,以考進國內高等學府和獎學金,可是華文這一科很難獲特優是衆所周知的,所以在無形中學生們就放棄學習華文,以免這一科而無法考獲全科特優(10A+)。學生不拿華文科,影響了未來華文老師的來源,這無疑是個主要原因之一,而在批改華文的標準,也在爭議之中。有的老師不想降低華文的程度,寧缺勿爛,以免華文水準日益低落,這無可厚非,站在母語階臺上,這確實是保持華文水準的方法之一。問題是,我國的教育是學習三種語文,而華語幷非必修課,所以很多學生就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,就這樣放弃學習華語了。一年一年的下去,我國的華語水準也日益低落,要回復二、三十年前的水平,似乎不可能,然而批改老師依然保持相同的態度,於是華語在我國將面臨危機,可能一些中、小學的華文班被迫關閉,因爲華文老師不足,無法提供更多師資到各中、小學任教。
  除了我國在教育上的推行問題之外,家庭教育也是原因之一。我國曾是英國的殖民地,所以我國在獨立前,所有的學校都是以英文教學爲主要媒體,而且多爲教會提供英式的教育方法,對我國的辦學有著深遠的影響,甚至是模式。獨立後的我國,雖然很多中、小學開始轉型爲國中或國小,但是英語仍然是必修科,而華文只在華中或獨立中學繼續推行,至到今天。由于殖民的關係,早年的家長都是深受英文教育影育,所以不會華文,從而影響了下一代,他們的孩子都不會華文,只懂得英語和馬來語。學馬來語是必然的,因爲那是我國的國語,而英文又是國際語言,所以這兩種語文在中學是必須學的,且納爲正課。華文沒列入必修課,也沒規定學生一定要報考,導致很多家長都同意,甚至不鼓勵孩子不拿華文課,以後在高中會考就不必冒險考華語,免得在文憑上出現礙眼的成績。缺少學生報讀華文,導致未來就出現華文教師真空,這就是我國面對的危機。     
  不得不說,家長也需負上責任,因爲在他們的眼中,華文科幷不重要,而且在孩子未來發展的領域裏,華文派不上場,而英文是世界語文,只要通曉英語,那麽就無往不利。雖然能够面對大環境,可是這些家長就缺少了民族性,他們懂得英文,就以為是滿貫知識,甚至高人一等,對于華文,他們認爲孩子懂得聽和表達就足够了,不需要有進一步的提升,反正又不在華文領域發展。基於這種心態,孩子如獲重釋,就可名正意順地把華文丟掉,不再學華文。 
  英文能成爲世界語文,這和英國的外交或軍事有關,他們在海外開拓殖民地,每每用武力征服比他們弱小的國家,除了開采他們的資源之外,也把語文和宗教都傳到各地。他們强化殖民地對他們的忠心,爲了達到殖民國對他們的臣服,於是他們也開辦了不少學校,讓當地孩子受教育,在教育中使得孩子們對他們的效忠意識,達到了沸點。英國在海外的勢力,除了東南亞、印度,非洲,甚至遠度北美洲,除了征服,還留下語言。英語因强烈的征服,終于成爲世界語言,並且淩駕拉丁文、法文或德文。反觀華語,幷沒有因鄭和七下西洋而把華語傳播出去,主要原因是鄭和背馱著使命,向海外宣揚國威,幷開闢海路綫。每到一處,鄭和幷沒有占領或侵略,反而是表現出親善的拜訪,只留下一些屬于中國的産物送贈。所以在史書上,我們可以知道中國是仁義之邦,從來沒有侵略他國的野心,所以沒留下語言,有的只是歷史片段的記載。
  英國因殖民而造就英語成為世界語言,華語並沒有因鄭和而成為世界語言。兩者之間的語言發展,成就了彼此語言的優勢。        
  自古以來,中國人留給外國人的形象是懦弱、怕事。當八國聯軍打開了中國一個大缺口的時候,他們佔据了中國沿海地區,並從中牟利,忽視中國人的感受,自大的行為,更加瞧不起中國人,因為懦弱是中國人的形象。時至今日,就算中國掘起成為大國,在外國人的眼中,他們怕得是經濟,因為中國經濟起飛,搭上了世紀經濟列車,因而成躍升成為強國。他們怕的是經濟,因而紛紛學起華文,希望能多了解華文,就可以攻克中國的經濟。
  很多國家都在學習華文,說穿了不過想到中國撈一把油水,就像懂得孫子兵法,在各方面就佔優勢,因為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。 
  我覺得英語能成為世界語言,主要是他們的民族性很強,以自己的語言為傲。現今很多華人,卻撇棄自己的母語,認為英文才是重要,因為要面大環境。從這一點看起,這些華人就少了民族性,沒了民族性,就少了尊嚴。一個文明的國家,主要以民族為出發點,不論語言、文化、歷史或宗教,都從民族性貫穿。一個沒有民族性的人,值得我們去尊重他嗎?否許,這個問題說得太大了,然而一個沒有民族感的人,他就是一個沒有國家的人,因為他不能代表自己的民族身份。        
  我有一位在美國定居二十多年的老同學,他工作於某一間銀行,他說來到美國,沒想到他懂得多種中國方言,反而得到很多略外的收入,這是始料莫及的。為此我也感到高興,西方國家總算認同我們的語言。     
  我也經常告誡學生,學華語除了面對競爭之外,重要的是找回民族的尊嚴,堂堂正正做一個華人。      
  當我把面吃完後,那兩位年輕人也結賬離開了,依然用英語道別。   
  我心裡一陣失落,因為我們的民族因他們而被藐視。        
  甚麼時候我們炎黃子孫在任何場何、任何國度,都能堂堂正正地說華語,那怕是方言,我都會覺得很驕傲,因為我們用自己的語言溝通,有自己的族音,才能顯示出民族性的強大。              
  付了賬,我的人是離開了,然而那兩位年輕人的聲音,還遺留在茶室裡。